邱黎江屹宸

現代言情《邱黎江屹宸》是作者“江屹宸”誠意出品的一部燃情之作,江屹宸邱黎兩位主角之間故事值得細細品讀,主要講述的是:江屹宸的動作毫無征兆,邱黎一時未反應過來沒有躲避,二人離得極近,邱黎聞到面前的人呼吸中夾雜的淡淡艾草熏香味邱黎一時失神回過神后猛然后退一步,面上卻隱隱有些慌亂,心跳快得厲害……邱黎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胳膊,堪堪令自己清醒些邱黎!你別這么沒出息!江屹宸已經有未婚妻了,不要再對他動心了!“江先生,請您與我保持距離!”邱黎撇過頭去,低聲呵斥江屹宸的行為若是其他人,邱黎或許早就動手,一巴掌扇過去了......

作品試讀

“你沒事就早點回鯉城,你的未婚妻在家里等你呢?!?br>邱黎扯了扯嘴角,毫不猶豫地轉身離去。
江屹宸揉了揉眉心,接了電話。
電話接通,秦楠的聲音傳來,聲音有些顫抖,似是在極力隱忍情緒。
甚至于她直接呼喚了江屹宸的全名,而不是平日里的屹宸。
“江屹宸,你真的去找邱黎了?”
江屹宸一愣,迅速答道:“沒有,我不會去找她?!?br>“那你什么時候回鯉城?我們需要好好談談?!?br>“……秦楠,我是什么時候離開的鯉城?”江屹宸眉頭皺起,試探性開口。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似乎覺得他在戲弄她,但猶豫過后還是回答了江屹宸的問題。
“……兩天前,怎么了?”
心一驚,江屹宸眉間擰緊,倉促地說了聲:“我明天就回鯉城?!?br>語罷,便掛了電話。
自己兩天前就離開了鯉城,但至于他是怎么離開鯉城的,竟絲毫沒有印象!
以及這幾天發生的事,他亦完全不知。
江屹宸深深嘆了一口氣。
口袋中有什么硌到身體,江屹宸將它拿出,是一張卡片。
卡片背后,有人用龍飛鳳舞的字跡添了一句話——江屹宸,你這個懦夫。
是他本人的字跡,卻更灑脫不羈些。
“是他……”
他當然知曉這些事的原因,是他腦中的第二人格所做。
只是副人格會擁有主人格所有的記憶,但主人格卻無法知曉副人格所做過的事。
……
邱黎離開醫院后,去了多年前的老家。
她十歲以前都住在這里,十歲那年邱黎與奶奶一起被爸媽帶去了鯉城。
在一處偏遠小山村中,房子老舊,磚瓦裸露在外,沒有刷墻沒有瓷磚。
家中家具除了床以外,只有最為古樸的木墩子桌椅。
吱呀作響的舊木門旁,有一張落滿灰塵的小椅子。
“乖乖,今天奶奶給你做麥芽糖吃好不好?”奶奶曾笑吟吟彎下腰,逗弄著小孫女。
僅有幾歲大的邱黎坐在小板凳上,一臉開心地高舉著雙手喊著:“好!謝謝奶奶!”
回憶接憧而來,邱黎紅了眼眶。
不禁輕聲呢喃:“奶奶……我想你了?!?br>一陣風吹來,吹得邱黎有些睜不開眼。
邱黎瞇起眼,緩緩走向后山。
小時候奶奶總說那里是墳地,不干凈,小孩子不能進去,她便從未去過。
如今長大了,奶奶與爸媽都去了另一個世界,邱黎將他們的骨灰帶回了岐城,安置在殯儀館中。
不知他們是否會懷念這里的林中清風與鳥鳴?
恍神間,邱黎發覺一座孤墳坐落在不遠處。
走近了些見它修繕地很好,近日應當還有人打理過,看來有人十分上心,只是這一片位置只有它一座。
又孤寂的很。
邱黎心懷敬意地閉上眼鞠了三個躬,起身后卻忽地察覺墓碑上的照片有些眼熟。
定睛一看,那人竟與秦楠十分相似!
只是比她年輕一些,也更溫婉一些,像是二十出頭的年紀。
碑上刻著“愛妻沈玉宛之墓”,而墓前放置著一束半枯的紅玫瑰。


幾乎是第一時間,邱黎就知道了這是誰。
她的直覺向來十分明確。
這就是這些年來江屹宸心中念念不忘的白月光。
所以,江屹宸會來到岐城的原因,就是因為沈玉宛……
“沈玉宛……”
邱黎目不轉睛地盯著照片上的人,似是想要看透她到底有什么用的魔力,能讓江屹宸十幾年念念不忘。
照片上的沈玉宛柳葉眉,彎月眼,笑容溫婉。
黑絲長發筆直垂到胸前,白色的襯裙更顯干凈純粹。
不得不說,可以說是符合了絕大部分人心中的白月光形象。
“難怪江屹宸不喜歡我,原來我跟他喜歡的類型完全相反啊?!?br>邱黎不禁自嘲笑了笑,心痛是真,卻也更加釋然。
她并不討厭這個傳說中的白月光,倒不如說邱黎還有些心疼她去世的這么早。
當初便聽奶奶說過,沈玉宛也是一名醫護人員,當年大地震時她才21歲,是為了保護兩名小孩而不幸犧牲的。
邱黎介時便肅然起敬。
這個活在江屹宸回憶中的女孩,十年過后,竟比邱黎還小了五歲。
邱黎在一旁的樹上摘下幾朵梨花,輕輕擱置在墓碑上方。
淡淡幽香蔓延開來。
“沈玉宛小姐,或許有些晚了,但,祝你來世平安喜樂?!?br>……
醫院。
工作人員打了電話來說為她安排好了工作位置。
邱黎便帶了些工作物品來準備先擱置好。
誰知會在醫院門前又遇上秦烺。
“小黎,真巧?!鼻責R好似沒事人一般湊上前來。
邱黎以為自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秦烺應當不會再來煩自己。
看來是自己小看秦烺的厚臉皮程度,邱黎顰眉道。
“你沒有自己的事要做嗎?”
秦烺笑吟吟開口:“追求你就是我最想做的事,當然得先做這件頭等大事?!?br>“我已經說過無數遍,我不會答應你,你真的很煩?!?br>邱黎抱著東西后退一步,卻不想與身后經過的人撞上。
眼看手中物品掉落,邱黎身子傾斜就要摔倒。
秦烺忙拉住了邱黎,慣性力令她倒進了秦烺懷中。
秦烺的聲音從腦袋上方傳來。
“小黎!別光想著躲避我啊,你看這都撞別人身上了?!?br>“還不如撞我身上呢,還不用你賠錢?!?br>邱黎忙掙脫開來,冷眼瞪了秦烺一眼,彎下腰去撿起自己掉落的物品。
此時,一雙精致皮鞋出現在視野中。
邱黎撿起最后一樣東西起身,就聽身后秦烺走近。
一邊將幫她撿起的東西放進她懷中的紙箱,一邊出聲打招呼。
“喲,小姨夫?!?br>這個稱呼令邱黎一怔,亦令江屹宸愣了愣。
下意識的眉頭輕皺,江屹宸有些抵觸,語氣不善地開口。
“你怎么也來岐城了?”
秦烺笑容不減,桃花眼彎起,好似察覺不到江屹宸眼中敵意,純真道:“我來找小黎啊?!?br>明知多半是因為這個原因,但聽秦烺親口說出,江屹宸只覺更加不快。
江屹宸看著他這副厚顏無恥的模樣一時語塞,冷冷看他一眼后對邱黎說。
“邱黎,別被這種花花公子騙了?!?br>忽地被提及,邱黎抬眸。
她自然知道秦烺是個什么樣的人,她比江屹宸認識得更久。
江屹宸是真的還把自己當做小孩子嗎?什么都不知道,無知的愚蠢?
邱黎抿了抿唇,拒絕了江屹宸的提醒。
“江屹宸,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不再需要你的保護?!?br>“從今往后,你也不用再以我的小叔自稱,這些年來謝謝你,我會把你對我家的花銷一一還回去。我和你以后不會有其他關系,也請你以后不要再管我的事?!?br>

江屹宸聞言神色猛然一僵,眼中錯愕,煩躁地扯了扯領帶,沉聲道。
“邱黎,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我知道?!鼻窭杌卮鸬暮V定,一雙眼清明得過分。
“小叔,這是我最后一次這么叫你,我祝你從今往后生活美滿?!?br>邱黎并未說出今天見到了沈玉宛的事,想必這也是江屹宸的傷心事,就埋在心里吧。
語罷,邱黎側身避開江屹宸從他身側走過,沒有回頭。
莫名的慌張情緒涌上心間,江屹宸猛然轉身想要抓住邱黎,卻只摸到了一處衣角。
柔軟布料從掌心中劃過,好似有什么珍貴物品從手中流失了。
這一次比以往更加洶涌。
本能驅使著,江屹宸想追上去,秦烺卻擋在了他身前。
“小姨夫,小黎都這么說了,你別執著了?!?br>秦烺嘴角蓄著笑,眼中卻絲毫無笑意,語氣十分強硬。
江屹宸眼鏡下的淺褐色眼眸一暗,神色凜然地看向他。
“秦烺,你最好別動什么歪心思?!?br>“如果你傷害了她,我不會放過你?!?br>秦烺無所謂地笑:“還真是個負責任的小叔呢,你放心,我當然不會傷害她?!?br>秦烺也不是什么情感小白,一眼就知這兩人之間不是什么小叔和侄女的感情。
他能看出平日里冷靜禁欲的江屹宸,此刻眼中卻蘊藏了許多情感沒有釋放。
作為邱黎的追求者,他自然不會江屹宸將這些情感釋放出來。
他又不是傻子,成全別人苦了自己。
“對了,小姨說剛才還問我有沒有見到你呢,小姨夫跑到岐城來做什么?和小姨吵架了嗎?”
秦烺好似突然想起似的,補充道。
江屹宸對秦烺一口一個小姨夫的行為感到十分不滿。
“秦烺,我和楠楠還沒結婚,你這么叫會影響她的聲譽?!?br>秦烺狀似不經意地開口:“怕什么,遲早都是一家人,難道小姨夫不打算娶小姨嗎?”
江屹宸動作微不可查地一頓。
他本來是打算娶秦楠的,他們二人是合適結婚的。
但也僅僅是合適而已,秦楠對他孜孜不倦,江屹宸亦覺得婚姻這種事對他而言無所謂,便答應了秦楠的要求。
可如今不知為何,這種想法開始動搖。
“小姨夫?”秦烺的叫喚令江屹宸回過神。
江屹宸漠然看向身前與自己視線齊平的小輩,冷聲道。
“秦烺,這不是你該關心的事?!?br>視線朝秦烺身后望去,早已看不見邱黎身影。
秦烺干脆將身子一移,讓江屹宸看得更加清楚。
“小姨夫,看什么呢?”
江屹宸冷哼一聲,沉默著轉身離去。
訂了當晚的航班回到了鯉城,回到自家卻驚覺里邊亮著燈。
微怔過后,江屹宸很快便想起,秦楠是知道他家門鎖密碼的。
果不其然,門一打開,就見秦楠坐在沙發上出神,見到江屹宸后便起身迎了上來。
秦楠接過他脫下的大衣,眼中滿是悲傷神色,說了一句令他摸不著頭腦的話。
“屹宸,你真的想好了嗎?”
江屹宸一臉莫名,疑惑地開口:“什么?”


秦楠亦被問得一愣,顰眉道。
“你不記得了嗎?”
江屹宸抿緊唇,點了點頭說:“嗯?!?br>他不知道自己的副人格到底做了什么,也不好隨意開口。
這個秘密他不能讓別人知道,否則會成為他最大的軟肋,更有甚者他會因此失去工作與一切。
身邊的人會因為害怕而遠離,心懷不軌的人會以此要挾,醫院也不會接受一個有精神病的精神醫生。
秦楠短暫的沉迷過后,面上竟掃去了悲傷,轉而多了幾分欣喜。
“沒事,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屹宸,一路奔波累不累?先歇會兒?!?br>她竟以為是江屹宸給她下的臺階。
心想:或許那日江屹宸只是一時沖動,后來反悔了又不好意思拉下臉罷了。
總歸只要是不解除婚約就是好的,秦楠這幾日在心中堆積的陰霾終于散去。
江屹宸見秦楠沒有追問,亦順著她的話點了點頭,在沙發上坐下。
幾分鐘后。
秦楠小心翼翼地端來一杯熱牛奶。
“屹宸,時間不早了,喝杯牛奶待會洗個澡,好好休息吧?!?br>“謝謝?!苯馘方舆^。
有時他也不是很明白,為什么秦楠對自己如此執著,甚至不惜放下大小姐的身段來照顧自己。
自己第一次遇見秦楠是在九年前,那時自己也并未做過什么值得一提的事。
據秦楠所說,她對自己一見鐘情。
江屹宸將信將疑。
思索間,秦楠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屹宸,你上衣口袋中有張卡片,還用得上嗎?”
江屹宸扭頭看去,只見秦楠正拿著他的大衣站在洗衣機前,手中捏著的是那一張印了紅玫瑰的訂購卡。
原本嶄新的卡片如今已是皺皺巴巴,凹凸不平。
江屹宸想起卡片上的字,也想起那時邱黎沖到辦公室將卡片甩在自己面前的場景。
既然她已經不愿再認自己這個小叔……那就如她所愿。
江屹宸捏緊了拳頭,面無表情地開口:“扔了吧,沒用了?!?br>說完這句話,江屹宸閉上雙眼靠在了沙發背上,有些頹然。
“好?!?br>秦楠扔之前翻看手中卡片,見到背后字跡眼神一暗。
“江屹宸,你這個懦夫?!?br>這個字跡她認得的,就是江屹宸本人的。
紅玫瑰的事她早就知道,只是不知是送給誰的罷了。
而紅玫瑰的喻義是永恒的愛,往往象征著愛情。
江屹宸并不會無故寫下這些東西,那就只能說明,江屹宸他只是沒有勇氣去追尋其他人。
才退而求其次回到她身邊的。
秦楠手中力道不自覺加重,在西裝外套上抓住幾道深深痕跡。
江屹宸,那個喜歡紅玫瑰的人,到底是誰?
……
幾月后,岐城。
邱黎逐漸習慣了獨自一人的生活。
平淡又安靜,令她十分安心。
只秦烺隔一段時間便會尋自己一次,就只這一點還同往常那般,常常會給邱黎一種自己仍在鯉城的錯覺。
偶爾也會回想起江屹宸的一些回憶,但只要他不出現在自己眼前,邱黎倒開始覺得那些只是自己編造的故事也說不定。
這日清晨,邱黎如平常一般來到醫院開始工作。
走進科室中,竟意外地鬧哄哄的。
“怎么了?”邱黎疑惑地問道。
待眾人散開了些,邱黎看清桌上物品,猛然頓住。
那是同往年一般送來的一大束紅色玫瑰!
邱黎面色沉了沉,心中一驚,這到底是誰送的?這個人怎么會知道自己在岐城?


過于曾誤會是江屹宸送的,但后來證明了是自己在自作多情。
難道是秦烺?
邱黎心中正疑惑,就聽身旁同事們紛紛圍著她開始討論。
“邱醫生,這是男朋友送的嗎?”
同事們總愛對這些事打趣。
“不是吧,邱醫生不是單身嗎?是不是平時總來找醫生的那個秦少爺送的?”
“這么大一束,應該不便宜呢?!?br>邱黎只隨口敷衍道:“可能是誰送的感謝禮也說不定呢?!?br>拿出中間的卡片,果然還是用紅色的筆寫著一句話。
——阿黎,我終會打破所有桎梏,回到你身邊才是我惟一的歸宿。
字跡如同這個人一般,隱隱透露著瘋狂之色。
邱黎依稀覺得這個字跡有些眼熟,但又馬上在心中否定了。
他……不可能會做出這種事,他的自己也是工整有力的,只是筆鋒有相似之處罷了。
眾人談論著,作為當事人之一的秦烺正巧到來,敲門聲吸引了眾人視線。
邱黎抬眸望去。
秦烺正站在病房門口,笑容依舊,只是懷中抱著一束白玫瑰。
還未待邱黎開口詢問,秦烺便走進屋內望著那一大束紅玫瑰皺眉道。
“這是誰比我還快一步?有人想跟我搶小黎?”
邱黎聞言心狠狠一沉。
那這個人到底是誰?還有誰會時刻注視著她的行蹤,持續了整整六年。
不知情的眾人還在起哄。
“秦少,你放心,那人肯定爭不過你哈哈哈!”
“是啊,你看他連臉都不敢露,多半是長得不怎么樣,跟你肯定沒得比?!?br>秦烺總在邱黎身旁轉悠,他們許多人都眼熟他,加上秦烺又給醫院捐了一大筆錢,醫院的同事們都很喜歡他。
秦烺笑了笑回應他們。
上班時間到了,同事們紛紛散去,回到了自己的崗位。
“小黎,你今天沒有直接趕我走,是不是有心事?”
秦烺撇下桌上紅玫瑰,將自己的花插進了花瓶中,又搬來一張椅子在邱黎對面坐下。
邱黎顰眉看向他,神色凝重道:“這花真不是你送的?”
秦烺指了指被他隨意放在墻角的紅玫瑰,開口:“這個嗎?”
“嗯?!鼻窭枘粦?。
秦烺舉起雙手作投降狀。
“當然不是我,你之前不是說了不喜歡紅玫瑰嗎?那之后我給你送的都是別的花?!?br>邱黎一頓,仔細想來還真如秦烺所說,他后來再也沒送過紅玫瑰。
雖記得并不準確,卻也記得大致沒有紅色的。
“怎么了嗎?這花有問題?”秦烺挑眉道。
邱黎搖了搖頭,冷聲道。
“沒事,你出去,我要工作了?!?br>她并不想去尋求秦烺的幫助,產生一些無謂的“人情關系”。
秦烺倒也識趣,點點頭說:“好好好,不打擾邱醫生工作?!?br>他向來最知進退有度。
走至門邊時又轉過頭來補充道:“小黎,有什么解決不了的事可以找我?!?br>邱黎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秦烺走后,邱黎又拿起花束中的那張卡片端詳。
敲門聲響起,是第一位問診的病人來了。
邱黎忙放下手中卡片,看向電腦上顯示的病人信息。
方才出神好一陣,還未注意病人的基本信息。
看到病人姓名后邱黎猛然頓住,隨后猛地抬頭看向緩緩走入的人。
電腦屏幕上顯示著今日來問診的第一個病人的名字是——江屹宸!


“……江屹宸?”
邱黎望著來人,怔愣道。
“對?!眮砣藨B度隨意地在邱黎對面坐下,一雙淺褐色的眼卻熱烈地望著她。
今天的江屹宸沒有戴眼鏡,褐色短發長長了些,被隨意地扎成一小撮。
身著一件簡單的黑色T恤,手腕上沒有戴著平日的精致腕表。
這個人分明與江屹宸長得一模一樣,給人的感覺確實天差地別。
若不是知曉江屹宸的家庭狀況,邱黎甚至會懷疑江屹宸是不是有個雙胞胎兄弟!
“你……真的是江屹宸?”邱黎顰眉又問一遍。
對面的江屹宸咧開嘴笑了笑,狹長雙眼中盡是興味。
“當然,我有身份證的?!?br>邱黎認識的江屹宸從來不會有這種神情。
說著,江屹宸低頭拿出一張身份證擺在了邱黎面前。
邱黎垂眸看了看,名字就是江屹宸!生日也對得上!
但就是這個人怎么都對不上她認識的那個江屹宸!
她印象中的江屹宸,從來都是身穿襯衣與西服,唯有冬日里會穿上大衣,一頭褐色短發會打理得整整齊齊,金絲邊眼鏡更是不可或缺地架在高挺鼻梁上!
說話時聲音是低沉的,沉穩的,絕不會是輕佻隨意的。
而江屹宸遠在鯉城,又怎么千里迢迢跑來岐城找她看??!
“邱醫生,可以開始診療了嗎?”江屹宸修長的指節輕輕叩響了桌面。
邱黎輕輕吐出一口濁氣,強迫自己從猛烈沖擊中找回注意力。
無論他是不是自己所認識的江屹宸,此時此刻,他都是自己的病人。
“好,請問你的身體有什么問題?”
邱黎打開電腦,準備記錄下江屹宸所說的狀態。
江屹宸神色平淡地伸出手摸向自己的心臟處,緩緩開口。
“我的心臟會痛,偶爾?!?br>不知為何,邱黎聞言,心臟竟也好似被抓住一般緊了緊。
在見到江屹宸的那一瞬間,這幾個月來的沉靜心情便被打破。
她想過會在學術討論會時遇見江屹宸,也想過會在墓園祭奠時遇見江屹宸。
她想過江屹宸會如何與自己打招呼,興許會一如既往地沉著臉色淡淡開口,說:“好久不見?!?br>興許自己會在他身邊看見秦楠,隨后自己會避開他們二人。
卻從未想過江屹宸會成為自己的病人出現。
更為想過會是這般的江屹宸!
“嚴重嗎?發病率高嗎?”邱黎擰緊了眉,詢問得更具體些。
江屹宸思索了一番,答道:“挺嚴重的,會疼得喘不過氣?!?br>邱黎心一緊,忙給江屹宸安排了幾項檢查項目。
心中不禁在想:江屹宸怎么會生這么嚴重的???
待江屹宸一一檢查完,將結果交給邱黎,好整以暇地看著她等待診療結果。
邱黎一一認真看過那些拍出的片子,越看臉色越沉。
待最后一張看完,邱黎冷著臉抬頭看向江屹宸。
“江屹宸,耍我很好玩嗎?”
江屹宸的心臟根本沒有任何問題!健康得不能再健康!
江屹宸卻并未回答她的問題,也未有被拆穿謊言的窘迫。
而是用灼熱眼神直直望著邱黎,笑道。
“邱醫生,你不喜歡紅玫瑰嗎?”


邱黎無法適應他那灼熱目光,扭過頭去。
有些莫名地開口:“什么紅玫瑰?”
江屹宸用眼神示意了被隨意丟在墻角的那一大束紅玫瑰。
有幾只玫瑰的根莖都折了,周圍落了好些紅色花瓣,一看就是被粗暴地丟在那的。
“不喜歡?!鼻窭杵沉艘谎?,便移開了目光。
跟蹤自己的變態送的花,誰會喜歡?
邱黎將手中報告整理成一沓,伸手將它遞至江屹宸面前,冷然道。
“還有事嗎?沒有事你可以離開了?!?br>“有事?!?br>江屹宸說著,身子卻沒有動一下,既沒有接過文件,亦沒有起身離開。
邱黎皺眉,她不明白江屹宸到底想做什么。
她現在只想快些讓這人離開,無論他是不是自己所認識的江屹宸都好。
倒不如說她有些篤定他不是江屹宸,只因江屹宸那認真的性子才不會開這種惡劣的玩笑。
咒自己什么的玩笑話,可不興掛在嘴邊。
可他若不是江屹宸,又會是誰?
“邱醫生不想知道紅玫瑰是誰送的嗎?”
邱黎一怔,他這話是什么意思?是不經意地提及,還是他知道這送花的人不對勁?
邱黎佯裝無事般淡淡開口:“可能只是病患送的感謝禮,犯不上江先生關心?!?br>亦有幾分試探意味。
江屹宸好似知曉她內心的想法,有幾分好笑地看著邱黎,徐徐道。
“是嗎?你自己信嗎?”
邱黎顰眉道:“江屹宸,你什么意思?你今天來是為了什么?”
她真的不明白,整個人性情大變,跑來跟自己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該不會這都是自己的幻覺?
但最近工作繁忙,日子充實,自己已經許久沒有想到過江屹宸了。
剛開始時,江屹宸還會經常在她夢境中出現,或是過去的溫馨記憶,或是冰冷的拒絕。
聞言,江屹宸整理了一番自己凌亂的頭發,正襟危坐,淺褐色的眸定定地望向邱黎。
“邱黎,我的意思是,我知道花是誰送的?!?br>“你想要知道是誰的話,就給我治病作為交換,如何?”
“當然,治療費用我一分都不會少,還會比市場費用更高,這筆交易很劃算吧?”
隨著話語的逐漸完整,邱黎的眉頭亦越發皺得深。
江屹宸好像真的知道發生了什么,但邱黎是不信他所說的話的。
況且檢查結果都說明了他的身體沒有任何問題,自己又能為他治療什么?
這分明就是在戲弄自己罷了。
這么想著,邱黎移開視線,冷聲開口。
“抱歉,我說過了,這花沒什么特別的,我并不想知道是誰送的?!?br>被屢屢拒絕,江屹宸也不生氣。
反而徐徐起身,走至那束紅玫瑰前蹲下,從擁擠花朵的縫隙中抽出被邱黎強硬塞進去的卡片。
“阿黎,我終會打破所有桎梏,回到你身邊才是我惟一的歸宿?!?br>江屹宸將那上方的字句輕輕念出,低沉的聲音在念起“阿黎”二字時卻放慢了速度,上揚了尾音。
江屹宸的聲音很好聽,只這其中內容卻聽得邱黎一陣惡寒。
白皙的手抬起,指尖與指腹染上點點玫瑰花瓣的紅色汁液,修長的兩指間夾著小小卡片,江屹宸將那卡片在邱黎面前晃了晃。
“邱黎,你真的,不想知道嗎?”


視線落在那紅色字跡上,邱黎的拳頭暗自捏緊,雙目看向江屹宸。
“可你分明沒有病,你想讓我治什么?”
邱黎嗤笑一聲,補充道:“我怎么不知道,江先生原來是這么惡劣的一個人?!?br>雖說十一年前的江屹宸亦是開朗溫柔的,但不知從何時開始就慢慢改變了。
等邱黎反應過來時,江屹宸就已經是沉著冷靜的模樣了。
這樣的江屹宸是她最熟悉的,亦是持續地最久的。
怎的這下只不過數月的時間,一個人的性子就能產生如此天翻地覆的變化?
江屹宸笑著將那被玫瑰染紅的卡片丟進垃圾桶,開口道。
“我可沒有騙你,我是真的生病了?!?br>邱黎挑眉:“那請問您生得是什么???之前有看過嗎?是否有病歷單?”
江屹宸在邱黎桌上抽了一張紙巾,將指上花的汁液擦凈,一邊擦拭一邊說。
“邱醫生看來真不信我?”
邱黎漠然看著他的動作,說:“我喜歡看事實說話?!?br>“我可沒說是身體上的疾病?!?br>江屹宸忽地湊近了些,看著邱黎認真道。
“邱醫生,這病只有你能治?!?br>“你可不能見死不救?!?br>江屹宸的動作毫無征兆,邱黎一時未反應過來沒有躲避,二人離得極近,邱黎聞到面前的人呼吸中夾雜的淡淡艾草熏香味。
邱黎一時失神。
回過神后猛然后退一步,面上卻隱隱有些慌亂,心跳快得厲害……
邱黎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胳膊,堪堪令自己清醒些。
邱黎!你別這么沒出息!江屹宸已經有未婚妻了,不要再對他動心了!
“江先生,請您與我保持距離!”
邱黎撇過頭去,低聲呵斥江屹宸的行為。
若是其他人,邱黎或許早就動手,一巴掌扇過去了。
邱黎意識到自己在江屹宸面前,仍舊無法像對待常人一般,頓時無力感席卷心間。
她好不容易快要忘記江屹宸了,他為什么又要來招惹自己?
掐緊了掌心,指甲幾乎要扎破手心的皮膚。
“抱歉,是我有些心急了?!苯馘纷焐险f著抱歉,嘴角卻向上揚起。
“只是,我怕再晚些時候,我就病入膏肓了?!?br>邱黎聞言擰眉,這個時候了他還在說著這種話。
語氣愈發不善,邱黎不再拐彎抹角,直言道。
“江先生不妨細說一下,您到底是生了什么???”
“請您別忘了,我是內科醫生,若您的身體沒問題,我可能幫不上忙?!?br>“您掛錯科室的話,就只能麻煩您出去,自己另外掛號了?!?br>江屹宸搖了搖頭,語氣認真地開口:“我沒有掛錯號,我說了,這病只有你能治?!?br>“至于我的病癥,我并不好描述?!?br>邱黎只當他還想繼續插科打諢,正要下逐客令,卻聽江屹宸繼續說。
“你看,你現在看到的我,是不是和往常不一樣?”
邱黎微怔,沉默著點了點頭。
“邱黎,這就是我的病?!?br>“你這么聰明,我相信你會理解的?!?br>江屹宸自嘲地笑,眼中竟有幾分不符合他的頹廢。
“說來好笑,我這個精神科醫生竟治不好自己?!?br>

邱黎一時恍然,怔愣在原地,保持著看著江屹宸的動作。
江屹宸在說什么?這就是他的???
他亦有精神疾???怎么可能?自己從未見他吃過藥,亦從未見過他發病。
非要說的話,自己今日是第一回見到他這副模樣。
“……你真的生了???”邱黎顰眉。
“對,真的?!苯馘肥掌鹉歉钡鮾豪僧斈?,點頭道。
精神疾病有很多種,會令人性情大變的亦有許多。
最有可能的就是精神分裂或是人格分裂,但江屹宸的神智仍舊清醒,沒有過激行為,沒有自殘傾向。
嘴唇張了張,邱黎反復斟酌,才試探性開口:“難道是……人格分裂?”
江屹宸嘴角勾起笑意,徐徐點了點頭。
模樣輕松自在,好似根本不在乎,與方才那個說自己病入膏肓的江屹宸判若兩人。
他那一副模樣只是為了迷惑邱黎。
邱黎目中盡是不可置信,又忽地想到了什么,詢問道:“那請問,你這是副人格嗎?”
據她了解,人格分裂的人會有主人格與副人格之分,而副人格可能不止一個,并且他們會擁有主人格的記憶,而主人格對其余人格的記憶一概不知。
“雖然我很想占據身體的主導權,但很遺憾,我是?!?br>江屹宸故作哀傷地嘆了一口氣。
雖然整件事十分出乎邱黎的意料,但她心中已然默認了這個事實,她竟想不到另外的可能。
邱黎開口道:“只有你一個嗎?”
“目前來說是的?!苯馘饭室饧傺b思索了好一陣,看得邱黎有些心急了才緩緩點頭。
邱黎所知,副人格都有自己的性格愛好,甚至于不同于本身的年齡與姓名一類。
于是又問:“你叫什么名字?”
“你可以直稱我江屹宸?!?br>即瑯嬛付費整理便脫離了主人格,他仍舊沒有其他的名字,只因他愛著的邱黎,喜歡的就是這個叫江屹宸的人。
所以,他就叫江屹宸,他就是江屹宸。
邱黎一愣,看著眼前這個她從未見過的江屹宸,抿了抿唇問出了自己最不解的問題。
“那你為什么來找我?我并不是精神科醫生?!?br>還說什么只有她能救?怎么可能?
邱黎不解,眉間輕皺。
因為你是我誕生的原因。
雖這就是心中所想的真正答案,但江屹宸并未說出這句話。
而是用食指指尖輕輕抵住了薄唇,說:“噓,這是秘密?!?br>“請你相信,如果這個世界上還有人能拯救江屹宸,那就只能是你?!?br>“如若江屹宸有機會痊愈,介時你再問他吧?!?br>邱黎愣住,視線落在那指骨分明的手指上,問:“這是你的意愿,還是他的?”
如果江屹宸能夠痊愈,也就代表著副人格會消失,等同于一個獨立的思想體會被抹殺。
江屹宸輕笑,語氣還有幾分譏諷。
“當然是我的,他只是個膽小鬼而已?!?br>“所以,邱醫生,你會選擇拯救江屹宸嗎?”
無論哪一個江屹宸,都需要你來拯救。
因為他是承載愛意的人格,所以江屹宸知道只有讓江屹宸從心底里承認這份愛意,他才會痊愈,自己才會消失。
他也不想消失啊,可是他又清楚,邱黎愛得必然是一個完整的江屹宸。
兩種不同的心境分分秒秒煎熬著他,要么自己消失,要么誰也得不到愛意。
邱黎離開后,江屹宸的精神變得不那么穩定了,他出現的幾率亦變高了。
與其讓江屹宸把一切搞得一團糟,與其讓邱黎被他人奪走。
倒不如借此機會讓自己去邱黎多接觸接觸,也算是了了自己心愿,他也不想總像那老鼠一般活在陰影中。
“我不愿意?!?br>邱黎的聲音冷冷響起。


江屹宸一怔,卻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邱黎并不是個愿意被脅迫的人,何況自己用紅玫瑰的秘密來吸引她的興趣,恐怕只會適得其反。
是他心急了,想得不夠周全。
說起來,也不知邱黎若是知曉了那花是自己送的,會不會覺得自己嫌惡又惡心。
“好,那我下次……”
江屹宸正欲先行告辭,卻聽邱黎又繼續說著。
“我不愿意根據你的意愿去消除你自己,這與勸一個人自殺沒有任何分別?!?br>“我不知道人格分裂的治療方法,但我想肯定會有其他溫和的方式?!?br>“如果是江屹宸本人的意愿,或許我能理解?!?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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